主播“免费”整形,进入公司成为拥有大批粉丝追捧的“网红”主播,轻松赚大钱,这个华丽的梦,却让无数女主播惹上巨额债务。近日,多名网络主播身陷整形贷风波。

3个月前,网络主播小涂与一家演艺公司签约,公司要她到指定的整形医院整形,以网络贷款的形式支付手术费用。公司承诺,每月将替她偿还分期欠款。然后不久,公司称资金出现问题。虽然该公司负责人周某表示已经有新公司愿意接手之前主播的劳动合同及代还款协议。但直播公司、整形医院、贷款平台、拉人中介之间是否有利益瓜葛?主播如何主张自己的合法权益?

主播负有直接的还款责任

“演艺公司、整形医院、借贷平台、拉人中介的行为表面上看都是民事行为,但其背后是否存在利益链需要公安机关进一步调查取证,如果有利益分配、恶意串通欺骗主播的行为,那么就涉嫌诈骗。”北京京师律师事务所律师王东红表示,通过梳理各方之间的法律关系可以发现,主播跟公司之间是劳动合同关系或者说雇佣合同关系,主播与整形医院之间是服务合同关系,主播与借贷平台之间是贷款关系,公司与借贷平台之间有代偿关系,借贷平台与整形医院是直接的支付关系,目前,公司与医院之间的关系还不明朗。

“该公司在替主播完成第一期还款之后就宣布倒闭,非常有可能是涉及到了一个诈骗罪的范畴。”中国政法大学传播法中心研究员、副教授朱巍说,公司与主播签订的合同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劳动合同,而是艺人合同,公司在前期筹划的时候,会对人员和资本进行推测,不会让自己陷入到巨大的债务压力中,这样看来,这个公司不像直播公司,而更像皮包公司,因为直播公司的商业模式应是靠节目去盈利,而做好节目靠的是主播。

“女主播多数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公司承诺代替她们偿还借款,这就意味着公司在支付主播的劳动费用之后,还要自己还贷款,这样的行为令人匪夷所思。”朱巍进一步表示。

王东红认为,代偿合同的成立前提是主播无法偿还贷款时,由公司出面代为偿还,代偿并不具备法律意义上的保证责任,也就是公司没有连带责任,更重要的是,“整形是否是主播进入公司的条件和门槛,如果这是公司的福利或是隐形待遇,那么主播可以要求公司继续替她们偿还债款。”她表示,对于借贷平台来讲,贷款人是主播,如果公司拒绝承担或无力承担的话,直接的合同义务履行人还是主播,“所以,主播负有直接的还款责任。”

“整形贷”可能是新型的诈骗手法

今年8月底,一篇《想做主播,先到指定医院高价整形。直播公司,是医“托”、贷款“托”,还是兼而有之?》的新闻把“整形贷”推到风口浪尖,揭露了非法行医、直播机构、整形医院、网贷机构利用各种风险性交易手段拉客、搞整形促销等不法行为。

记者发现,这种新型诈骗手法的商业模式为,在社交软件上发布高薪招聘网络主播的信息,并鼓励整形;要求主播上传才艺展示并安排面试;面试成功,要求主播签约前必须得到指定整容机构整容,可以网络贷款支付手术费,公司承诺每月帮忙还分期;主播到指定地点,进行网络贷款接受整形手术,并成功签约主播公司;钱被医院直接转走,主播整形成功,公司拖欠工资并“跑路”;主播收到贷款平台催收信息,需要自己偿还网络贷款。

此次事件中,还出现了一个中介年某,据称他既不是公司工作人员也不是整形医院工作人员,公司方面称建议女主播去整形是经纪人的个人行为,公司从未强制任何主播去整形,那么年某是否是公司口中的“经纪人”呢?多数主播指出,从她们应聘开始,就是中介年某一条龙负责,从接待到签订网贷代偿合同、应聘合同,都是年某一手填写、签字、盖章,年某却说自己只负责接待,没有经手过任何合同,但主播坚称,申请贷款的时候,现场人员给编造了工作信息和父母情况,写在纸条上,让她们照着念。